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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叔度(二九) 南宋 · 吕祖谦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七七、《东莱吕太史别集》卷一○
某到严两旬矣,郡庠亦渐有次序,日以躬行务实之语薰灌之,不专讲程文也。
但殊难得有志趣者耳。
蒋从道之夭,甚可伤。
慰书并祭文同往(钱八百五十足,可用徐孺子故事,办只鸡斗米之奠,其详具别纸。),烦老兄亲为致奠,少见同舍之义。
读祭文可就烦蒋子先也。
与学者及诸弟书(一)1169年11月 南宋 · 吕祖谦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七八、《东莱吕太史别集》卷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诸友来,收书,知比来为况安适。
某官次粗遣,他无足言者。
仲益送到《同窗录》,已收。
课程只须如此。
《中庸》且专看龟山解为佳。
纯夫只就侍旁开会,甚得策。
欲求繁冗中不妨课程之术,古人每言「整暇」二字,盖整则暇矣。
颖叔在下塘,良便近,日玩绎何书?
学问以致知为本,知不至则行必不力也。
叔度兄弟,丧礼更与讲论,有疑即报来。
元晦所干若毕,早趣装为善。
少望临安之行在何时?
经由毋惜为数日留。
张守引进士子,孳孳不倦,又此间诸公问学者亦多。
张守馆客吴翌晦叔,向与张守同师胡先生,不从事科举已二十年,议论操履甚平正,相处亦有益也。
子先所问,已见叔度书中。
严陵受《葬仪》,本无嫌疑,盖叔度兄弟岂世俗富家比!
况来此间又非往它处也。
要先须遣人往张伯安处,取向日《葬仪》,携来参酌为善。
《仪礼疏》旬日间有便先寄来,此间无借处也。
天锡辞朱氏馆,量而后入,政当如此,今莫已有定所否?
今岁曾作文字,因便寄一二篇,然为学要须日用间实下工夫乃得力。
城中如叔度、叔昌兄弟,及颖叔、德奉、子先、仲益、季益诸人,皆可往还也。
天锡如见叶秀实,为致意。
近日读书不辍否?
有近作亦可寄数篇来。
今因人回,略此为问。
它惟力学自爱。
伊尹 南宋 · 吕祖谦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八四
古之圣人苟有不足于其中者,无讳也。
夫无讳于其心,则亦无讳于其人,故后世有得议焉者无恤也。
汤武之师,非不知后世之议已,而周公之过,亦自知其不免也。
然安于其议而不之顾,知其不免而卒不获逃焉者,何也?
汤、武、周公非嫌名也,吾身获万世之美名而天下有不可一朝居之祸,兹固汤、武、周公所深忧也。
是故宁以吾之不足而易天下之大利,而不敢以吾身之名而废天下之安,是以汤之德宁有惭,武之乐宁未善,而周公亦安于其后之贬也。
夫子序《书》,于鸣条则曰「战」,于受则曰「杀」,而孟子周公之过,则亦以为「宜」。
夫曰「战」曰「杀」者,直书之也,曰「宜」者,然之也。
以汤、武之师,而夫子则直书之而不贷;
周公之过,而孟子则然之而不辞。
呜呼!
彼三圣人者,诚以为未足也,于后世之议奚恤哉?
吾观伊尹之心,盖有甚于此者焉。
鸣条之役,创之者汤也,而从之者尔,而夫子序《书》,则曰:「伊尹相汤伐桀」。
夫先后汤,则是首伐桀之谋者也。
虽然,此犹可也。
太甲既立,不明于德,而桐宫之迁,盖居忧焉,而夫子则书之曰「放」。
嗟乎!
首伐桀之谋亦既非矣,鸣条之师始释而放其君于桐,人其谓我何?
吾固谓伊尹之心有甚于汤、武、周公也。
盖尝观桐宫之迁,非放也。
《书》曰:「太甲既立,不明」。
而不曰:「不明,见于未立」。
意者未立之前,太甲如故也,既立之后,声色臭味有以蛊之者多矣。
脱声色臭味之蛊而俾之密迩先王之,此伊尹太甲之机也。
尝观伊尹太甲之书有五,而居桐之后无一焉,意者言不可以悟太甲,所恃以悟之者汤之尔,此又伊尹之心也已。
而自怨自艾,天理顿发,居仁由义,与汤匹休。
向非桐宫之,则旧习犹不免也。
然则迁桐之制,亦古人亮阴之制。
亮阴之制,古也,非创也。
今观之《书》,自居忧之外则无说,而复位则即见于三祀之末年,虽一日不过也。
是则无古人亮阴之制,不敢为也。
虽然,其心诚然也,而其迹则若悖也,其制虽古也,而其事则若今也。
岂不知后世之议及此哉?
然亦不可得而窜也,则亦曰吾听之而已矣。
是故夫子不得掩于一字之名,而伊尹亦不可逃于一字之内,非为伊尹设也,为后世无伊尹之志者设也。
以尹之圣犹不免,而况于非也哉?
孟子所以缵夫子之志而名之以「篡」也。
夫子书法不隐,而伊尹为法受恶,虽一毫之私不贷也。
嗟夫,天下任与于而任之重如此哉!
吾固谓伊尹之心有甚于汤、武、周公也。
昔者陈司败以党君之过目夫子,夫子闻之,曰:「丘也幸」。
苟有过,人必知之,且夫子安于受党君之过,而且幸人之知己者,何也?
则亦曰无讳于心,故无讳于人耳。
知夫子所谓幸,则知汤、武、伊、周之心也。
不然,非夫子先有此心,其何以议圣人之心也哉?
按:《诸儒奥论策学统宗前集》卷三,宛委别藏本。